红塔集团原董事长褚时健种橙记(6)
时间:2019-03-28 21:30 来源:互联网 作者:席子 点击:次
与周围的村庄相比,褚时健和他的橙园是资本上的庞然大物。但和常见的以霸道的姿态进驻农村,进行掠夺式开采的资本相比,这是一个有善意的庞然大物。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因为土地归属问题而产生的危机。白文贵告诉本刊记者,当地村民对政府处理租金的方式不满,甚至还想去山上闹,但觉得褚时健还是不错。“连续3年大旱,我们找果园基地帮忙出资30万元,将村里原来2寸的水管换成4寸,他也同意了。他说话还是算话的,答应了肯定就会办。” 不断扩张的事业版图 在对外宣传中,果园的董事长是老伴马静芬,褚时健只负责果园的生产管理。但在果园的实际经营中,他曾经在烟草行业的丰富经验,仍然能派上用场。 张伟指着山坡上一片果林告诉本刊记者,山坡上的树种有很多次变化。刚种下时,因为没有打开销路,为了减轻市场压力,还种了一部分温州蜜柑。这种作物的卖价约比冰糖橙便宜一半,成熟期也不同,可以错开销售高峰。但2008年南方雪灾,褚时健看到了这个消息,召集技术人员开会时说,雪灾肯定对湖南冰糖橙产量有很大影响,来年的市场要有大的变化。他决定将果园的5万棵温州蜜柑挖掉,全部改种冰糖橙。“当时基地的温州蜜柑已经挂果了,还有六七个月就可以收,这个时候挖掉,相当于要舍弃价值200多万元的果子。我们都说最好等蜜柑收完这一季再换品种,或者隔一株挖掉一棵,减少一点损失。褚时健回去琢磨了一下,还是坚持立刻把所有温州蜜柑换种。但后来的市场情况证明他是对的。第二年,南方的冰糖橙确实减产很多,那一年我们多赚了1000万元。”张伟对本刊记者回忆。 他依然雷厉风行,严谨守时。张伟记得,和褚时健相约去距离玉溪200公里外的一个柑橘基地考察,约好早上8点到,他到达的误差从不会超过5分钟。一位认识他多年的老朋友告诉本刊记者,他还在担任烟厂老总时,有一次去昆明开会,他在重庆读书的儿子想搭车回家。但到了约定时间还未来,褚时健也不等,就让车直接回玉溪。 褚时健做企业的最早经历是在“文革”时期,就在橙园山脚下的小镇上,他担任过嘎洒糖厂的厂长。褚时健如此描述这段历史:“我这个厂长是戴罪之身,‘摘帽右派’。打个比方,‘右派帽子’挂墙上,检查的人来了,就给我戴上;批斗我了,就戴着帽子走个过场。厂里有两路造反派互相打,他们都不舍得往死里整我。整个云南的糖厂都亏损,我那个镇办小厂一年盈利30多万元呢,别的厂100斤甘蔗能榨9斤糖,我们能榨12斤。我们还把别人榨过的废料,要过来再榨一次。尽管设备简陋,品质在当时算好的,像蜡一样。” 当他在75岁时因保外就医离开监狱,再次回到这里时,他依然是戴罪之身。律师马军说他的低调是不得已的低调,至今“阴影还在”。阴影一方面来自褚时健和家庭已经付出的沉重代价。他失去了女儿,在牢中患了糖尿病,严重的时候只有扶墙走,2001年保外就医后,还因为头眩晕昏迷过两次,需要靠注射胰岛素来对抗糖尿病的威胁。 阴影的另一方面则来自他的现实身份——他依然不适合出现在聚光灯下。除了2008年,在昆明经销商以“不用下车,就坐在车上看看”为条件的力邀下,来到昆明。这是他唯一一次在玉溪以外公开亮相,此后再没出现过在果园以外的公共场合。甚至烟业也成为他生活的禁区。当初掌控红塔时,有相当多的人受过他的恩惠,如果他重入这个行业,将这些人脉资源变现,依然可以产出极大的经济价值。很多烟草企业也看到了这一点。保外就医后,国内外的烟草企业都来邀请他担任顾问,他一一拒绝。 他希望把自己隐藏起来,但推进事业的脚步却从未停止。基地的办公室主任普元星告诉本刊记者,2006年时橙园总产量只有1000吨,2011年的产量达到8600吨,比上一年多了3000吨。但按照现有种植面积,果园的最高产量约为1万吨——这满足不了飞速发展的市场要求。去年新租赁下了400亩土地,种下了一批仅有半尺高的嫩绿果苗。2009年在接受采访时,他曾经说自己虽然有心发展果汁加工的副业,但因为年事已高,只能放弃这个想法。但镇长刀文高告诉本刊记者,去年一个3000万元的果实初加工基地已经投产。基地的选果车间也要扩建,增加一台机器。原来的规模,大卡车开不进去,要用小车拉到厂房外,再装卸进大卡车,拖延了上市时间。随着物流业的发达,冰糖橙也形成了一个越来越紧密的供应链。褚时健的冰糖橙上市一个月后,江西、湖南、广东、广西的橙子就蜂拥而上。“我们必须要增加入市速度。”张伟说。 (责任编辑:admin) |